第86日_初为人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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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日

  温霁和张初越是打车回家的。

  开过霓虹灯的车窗倒映着她带水的面庞,她背过身去,这儿有外人,她一声不吭。

  心里却难受到嗓子也要疼了,出差那么久,回来又说要出国了,居然要一年半载,她委屈大了,比天都大。

  张初越的手来牵她,她挣开,一路上车里只有电台在唱歌,放的是《伤心太平洋》。

  等到了大院门口,张初越推门下车,温霁没有动,跟司机说:“送我回燕大……”

  话一落,她这边的门就被拉开了,一道长臂伸进来,拦腰就把她捞了出去。

  门“砰”地一声响,司机赶紧下车,似乎也察觉到车里两人的气场不对,赶紧说:“行李我来拿。”

  “不用叔叔,他有手有脚,长这么高大,你帮他拿什么!”

  温霁见挣不开张初越,就要他松手去拿行李箱,谁料他朝师傅说:“抱歉,太太要是跑了,我行李也不要了。”

  温霁水瞳蓦地一怔,这话明显是对她说的,她要是敢跑,他就敢扔行李。

  没记错的话,他今天在电话里说自己回北城,给她带了不少东西。

  她眼睛去瞄那黑色的行李箱,高大笨重,却在他手里轻而易举地一转,男人礼貌地朝司机道谢,而后把她拎进楼道。

  “这种差事一年就一两次,刚入部里都是这样,过几年也就不用跑了。”

  他安慰她,好像当她的不高兴是因为让她独守空房,温霁抻直脖子说:“呵,一年一两次,一次一年半载!”

  张初越凝眉,把人扭进屋,灯“啪”地打亮,看清她说:“我才出门不到三个月,只是借调,而且你刚才也听到了,入职前的实习期而已,怎么到你这儿就加码成一年半载了!”

  她仰起头,张初越比她高一个头有多,此刻边说还开始脱衣服了,薄外套下是一件灰色衬衫,背带勒过肩,别在裤头上,温霁见他解纽扣,不想让他脱——

  “我才没有说大话!你前辈都告诉我了,说你要出国的事让我跟你好好谈谈,还要我体谅你们这一行!”

  温霁此刻双手拽着张初越胸前的两根衬衫定型背带,用力往下扯,要男人向她低头。

  他神色微微一愕,似乎在她话语里寻找解释的突破口,然而下一秒,他瞳仁微闪,垂眸看向温霁拽着他背带的双手。

  忽地,温霁察觉到他气息靠近,他好像更壮了,在更北的地方,吃的都是牦牛羊肉,男人单臂勒住她腰,转眼她就放到了沙发一角,温霁双腿来不及挣扎,在皮沙发上慌张一磨,紧接着听见自己“唔”地一声——

  他的唇就来堵住她。

  久违的,陌生又最熟悉的感觉在疯狂地令她悸动。

  她扯着他的背带,想要勒他,却又让他越靠越近,越压越紧,他大掌捧住她的脑袋,要她用力迎向他。

  男人凉吻嘬一下,就够她去了半口气。

  张初越知道,她的生气不过是因为两人无法见面,此刻她越难过,就证明越想要他。

  沙发在挤压中发出皮革的闷擦声,张初越直把温霁的软唇揉到发了肿发了麻,额头后背晕出一层汗来。

  她眼眶霎时汪出两池水,谁家接吻这样出力!

  忽地,脸颊上刮来一道粗烈的舌,温霁闷在水罐里的心猛地一晃,敏感地喘出声:“别!我涂了粉底!”

  张初越隔着衣料揉着她的力道猝紧,她的心跳得是那样的快。

  温霁从沙发上坐起身,手背压着红烫的脸颊:“你快去漱口!”

  张初越眼眸直勾勾地看她,她是看不见,她的嘴唇现在就像一朵盛开的鸢尾花。

  “唇膏都吃了。”

  说罢他又要压下来,这几个月看不见也就罢了,加上工作压力拧住了神经,原以为自己稍微戒断,在她面前不那么急。

  可只要远远看见一眼,那饿了三个月的饥感猝然涌上,他恨不得立马扑食。

  “粉底不一样!”

  温霁双手挡住了脸,张初越单臂撑在她耳侧的沙发扶手上,另一道手不肯舍。

  她挡得了脸,挡不了胸。

  喉结滚动两下,夹杂着她的喘息,对她说:“我先去洗,还有,不是我要出国,言哥会错意了,哭什么哭,这水留一会再流。”

  话一落,温霁愕然地拿开手看向他。

  忽地,男人指腹刮过她湿漉漉的眼尾,两人离得近,她听见他胸腔低低的一喟。

  会错意了?

  温霁有些懵。

  直到张初越进浴室前又朝她落来一句:“你的东西在行李箱里,密码还是结婚证后六位,自己看。”

  他的箱子很大,温霁以前没见过,显然是去那儿买的,到底拿了多少东西回来啊。

  “吧”地一声,温霁按开保险锁。

  行李箱分两边,一边是黑白灰的三色衣物,温霁打开前以为会看到一缸臭衣服,没想到他叠卷得整整齐齐的,搞得她都有些犹豫要不要丢进洗衣机。

  打底的衣裤还是要再洗一遍,温霁挑拣出来后,手去拉另一边的拉链层,盖布一揭,惊讶张唇,五颜六色的衣服冲向她眼睛。

  温霁惊愕地拿起来,是钩针织的连衣裙,上身如彩虹,下身则是黑色百褶裙,柔顺地坠下,很有疆城风貌。

  底下还有一摞,温霁震惊于张初越的购买力。

  旁边夹了一个小礼盒,她眉梢一挑,手就摸去,打开看,是一个簪花的珠钗,坠头绣了珍珠,手一拨就一晃。

  温霁忍不住拿到房间的化妆镜前,刚好将自己原本盘着的一股麻花辫盘到后脑勺。

  头微动,那细小的三串珍珠也微微拂动。

  她指尖上手摸了摸,忽然,听见房间外进来了脚步声,她忙抬手把钗子拔下,然而刚才看得入迷,根本来不及挡住,此刻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,张初越视线从她手上的钗子滑到她的脸。

  “去洗澡吧,我的衣服我自己收拾。”

  温霁把珠钗握在手里,背到身后,又有些据为己有的意思,于是结巴道:“你怎么买了这个?”

  张初越看她明知故问的脸,长腿朝她走去。

  温霁看着那围巾就松松垮垮地系在窄腰上,房里的灯照着他健硕的胸肌,像攀峦的妖精。

  如今脱了上衣来看,他真的比之前要健壮些。

  视线不由回避地往下落,怕他越走,那块布随时要掉下去。这个念头冒进脑袋的瞬间,把她吓了跳。

  “你是我太太,我给你买什么理所当然。”

  张初越看着她受宠若惊一般的模样,明明喜欢,又不好意思拿。

  小心思藏又藏不住,真是要人命的可爱。

  他微低头,手从她指中轻拿过珠钗,说:“偶遇一个街头手艺人,看着不错,就给你买了。”

  边说边要给她别到发间,却不得要领。

  温霁赧着脸轻避开,说:“我要去洗澡了,不弄!”

  他这才收了手,“嗯”了声,“洗完澡再给你弄。”

  温霁听着这话有些混混沌沌的,差点脑子都要烧沸了。

  跟浴室花洒下流出来的水温一样烫死人。

  客厅里。

  挑拣出来的衣服被分类丢进了洗衣机,张初越阖上洗衣机盖,开始去厨房烧水,经过沙发,看到温霁陷在小小角落的背包。

  跟她的人一样,不占用,也从不主动说要什么。

  刚才她匆匆跑进浴室前扔了句话:“书包里有给你带的三明治。”

  特意强调是给他的。

  张初越翻开书包盖,棕色的PVC皮包,拎着有些重手,他手伸进去摸到一个袋子,打开来才看到两个尚有余温的三明治。

  他走到冰箱前放进去。

  他刷了牙漱了口,一会准备接吻的,才不吃。

  转身去把她书包重新阖上时,忽地看到里头冒出来一角书页。

  全英文字段,全是打印出来的学术论文资料。

  纸张边沿有温霁字体清秀的备注,论文下方的发表人写着普林斯顿大学。

  “哗啦啦~”

  浴室的盥洗盆里水流涌出,热的。

  温霁卸干净妆,又给自己擦面霜。

  刚洗干净的脸就是有白光,她确定形象无误后才出门。

  脑袋一探,张初越不在客厅,不过行李箱不见了,洗衣机在响,一切有条不紊,这个家恢复回一开始两人生活的状态。

  她心情没来由一跃,走去阳台晾自己的内衣内裤。

  经过房间时,看到张初越靠在化妆台边,手里转着根珠钗,侧影微躬,显得腰窄胸宽。

  她立在一边,两人一段时间没见,她心里更紧张了,眼神假装去找吹风机,就听见张初越说:“来戴上看看。”

  “头发还没干……”

  “先不在床上。”

  他给她递了杯温水,抬手去解她的干发帽,乌湿的长发散在肩上,他又轻柔地擦了擦,说:“时间不早了,吹头发这种没那么重要的事,可以迟点再做。”

  温霁觉得他几个月没开荤,都开始珍惜时间了。

  于是站着朝镜子盘发,张初越就立在她身后看,缀下的珍珠轻轻一响,别进了发髻里。

  她看着镜子,张初越看着那枚钗,她还有些不好意思,直到他单手扶上她腰,另一道手拢她的手背,十指相扣,压到桌上,温霁蓦地感觉心腔一漏。

  温霁小声说:“这样可以了吧。”

  张初越:“这样动的话,会不会掉下来?”

  温霁轻摇了摇头,后背在他的熨烫下不断传来热浪,她像被蒸着,身前让梳妆台抵着,身后被人堵住。

  “不会掉的,插得很紧。”

  她话一落,被张初越压住的左手指尖一蜷,心腔猛地一缩,听见他烫来耳膜的低哑:“确实,紧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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